昆明旅游日记推荐
米线
网络段子曾调侃,中国餐饮有十巨头。不用细想,跳出脑海的除了“沙县小吃”、“兰州拉面”、“黄焖鸡米饭”,肯定有“过挢米线”。但是,要吃真正的米线,还得去云南。在昆明,米线店随处可见,味道不一,价位也是上到千元可豪气一番,下至七元可酣畅一回。米线这种东西,对昆明本地人而言,当然不是什么稀罕物。但对我一个外地人而言,吃上一碗小锅米线,说胃得到慰藉,实在好不夸张。昆明人能把米线吃出各种花样,初到昆明尝米线的我,如阿贵进城,啧啧赞叹的同时,又不禁食指大动。春城多花,自然应就地取材,吃花是正常不过的事,那么当听到鲜花米线的时候,也不应该惊掉下巴,让人笑话了。
鲜花米线乍听以为里头会用各式鲜花为“配菜”,端上桌会闻到阵阵花香,玫瑰花瓣舒展其中,茉莉花叶上下翻转,当热气腾腾的鲜花米线来到眼前后,我暗暗笑话自己是想象力过于丰富,并且毫无逻辑思维。鲜花米线确实有鲜花,不过是黄菊花,菊花已是一丝丝花瓣,而无花房,随性地悠游在汤面上。与我点的切成薄片的烧肉、焯水小白菜以及一撮葱花相映成趣。微微煽动,可闻见不易捕捉的清香,吸溜一口米线,呷一口汤,与普通米线并无太大差别,最大的差别莫过于有种说不出的解腻之感罢了。
到昆明不能不尝一碗真正的过桥米线。广东大部分的过桥米线不“过桥”,无碟无生鲜上桌,上来就是一碗配菜铺好的米线,倒也是符合广东人务实的精神。在昆明则不然。就拿三鲜过桥米线为例,端上桌的是脸还大的碗盛着滚烫的汤,米线另搁置一小碗中,切成如纸片薄的生鸡脯、生猪肉脯、生笋片与炸成金黄色而无半点油可溢出的猪皮一同铺在大碟上,另外还有一小枚生鹌鹑蛋盛开在另一小碟里。倒入米线,把所有配菜用筷子一一拨进滚烫的汤碗中,稍稍搅拌,即可大快朵颐。
我跟Q君说,每次来昆明,你都得带我吃回米线。我每去一次,他皆满足。有一次却对我说,其实我们平时也不怎么吃米线啦。
哦,那是当然。
海鸥与松鼠
早就听闻来自西伯利亚的红嘴鸥喜欢跨越千山万水来昆明过冬。我一直想着何时有机会喂上一次海鸥,今年初春前往昆明,满怀期待,一遍又一遍地问Q君,海鸥们是否还在昆明上班?得到一遍又一遍的确认后,终于见到了海鸥。海鸥择一城过冬是不出奇的,出奇的应该是自海鸥们在八十年代发现昆明这座城如此适合过冬以后,能坚持数十年来到这里,并且鸥群数量之庞大,看着它们展翅在蓝得窒息的天空下,景象十分壮观。海鸥们每年十二月至三月初来到昆明,白天都在滇池和翠湖一带上班,工作内容很简单,就是负责在湖面上空一圈又一圈地飞,同时亮出属于它们自己的歌声。看起来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为它们赢得人们投喂的一口又一口的鸥粮。海鸥们对待睡眠不含糊,到了晚上便是要飞回草海睡觉去的。所以,晚上想看海鸥,稀稀拉拉几只可能有,想看到一大群就不用痴想了。
当我到翠湖公园时,还没走近湖边,便听到不绝于耳的“欧欧"声,声音较尖,听久还会觉得像小孩子的声音。人们围在玉白色的围栏边,一手捧一袋鸥粮,一手伸出,两根手指捏一颗鸥粮,等着海鸥们的垂爱。湖面上除了游人们划着的小船,放眼望去,更多的是密密麻麻的海鸥,它们多是飞累了在那休息的,整个湖面像是不小心把白纸放进碎纸机里绞碎散了出去一样。不累的另一大群呼啦啦地以箭出弓一般的迅疾不断在湖面上空几十米飞来飞去,速度之快令我一开始又欢喜,又是害怕担心它们会不会用翅膀或者爪子拍我一个脸开花。
海鸥们精明得很,无论如何,绝不飞到湖面以外的范围,叼鸥粮也是精确无比,你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一声不吭从你手上叼走了。
昆明人是很喜欢海鸥的,对它们甚是友善。但不仅仅是对海鸥友善,在广东难得一见的松鼠,也格外青睐昆明人。我去云南大学参观的时候,路过校园里一小片松树林,远远看见一只与树皮颜色无差的松鼠,瞬间激动得要跳起来。悄步向前,它却旁若无人向树上爬去,顺着松鼠爬上的树抬头一看,好几只松鼠挂在松枝上,第一次看见松鼠的我的心情,就像偶遇崇拜已久的明星一样。
正当懊恼没有吃的可以喂喂松鼠的时候,忽见身旁一老伯拿着橘子凑到松树下,“噌噌噌”地,那只才爬上去的松鼠马上顺着树干下来了,急吼吼把老伯手里的橘子叼上树去了。我对Q君说我也想喂。孰知老伯竟热心分我半个橘子,我也照着老伯的样子伸出手去,等松鼠来吃。
结果,你可以猜到的,松鼠毫不惧我,可惜叼走的时候太仓促,还没叼好就往树上爬,这不,到嘴的橘子就那么掉进草丛里了。
文艺朝圣去麦田
南京有先锋,昆明有麦田。觉得自己很喜欢书店的文学青年不可以错过的自是昆明的麦田书店。我对麦田书店的老板是崇拜已久,久仰其大名,前两次去昆明却没时间找到他的书店坐坐。第三次去昆明,这个心愿倒是了了。多少个日夜都单曲循环一首很有昆明气息的后摇叫做《昆明时间》,翻看音乐评论发现这个乐队是麦田老板家的乐队,对他的书店更是平添一份期待。麦田书店一点都不大,一爿店被一片九十年代的老式民楼裹着。书店没有在大马路边标识什么指示牌,按老板的性格和他的书店的个性来说,的确是不需要。书店不大,不开在马路边、商业街上,却丝毫不难找,从云大出来,走进新闻巷拐几拐便也到了。
书店的招牌是绿底黑字,大部分书店若有橱窗是明亮的,玻璃门也是透亮的。麦田书店偏不,老板马力往上面张贴着各种作家、各种乐手以及各种书籍的海报,初看觉得乱糟糟,再看又觉可爱起来。
门口的石板阶梯上,蹲着麦田家的狗,眼睛大得眼皮都要盖不住,狗耸着背蹲着,抬头看看想摸它的我,当我轻轻摸摸它背部的毛发,它依然像个老者一样泰然自若,又如木讷的人一样无动于衷。
才刚刚跨进书店的门槛,看到麦田书店的老板留着将及脖子的头发,背对着我整理着书,我还没得及挑几本喜欢的书,没来得及细细观察这间塞得满满当当的书店,马力老板就走过来,轻声把我们请了出去。他说,因为书店在搞卫生,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可以下次再来。
我楞了神,最后还是十分不舍得慢慢走了出去。
离开昆明前一夜,我很庆幸看完《la la land》之后,Q君再次带我去了一趟翠湖公园。深夜十一点的翠湖果然没有海鸥,路上行人也稀少得紧。我和Q君沿着翠湖边走了走,最后穿过如墨一般漆黑的钱局巷,除了我和Q君,巷子里只看得老远处有两个与我们相向而行的人正走过来。
当与那两个人擦肩而过后,Q君低下头小声对我说,嘿,你不知道刚刚麦田老板与他的妻子一同走过?
我猛然回头,麦田老板的影子已经稀释在黑夜里了。